细密的雨点无情地敲他的头,他坐在矮墙边抽烟,烟雾被雨打碎,头发湿淋淋黏住脸颊。他给过文羚许多承诺,唯独抽烟这一条他屡屡犯禁,烟草使他暂时放空大脑,他厌倦了等待,把烟丝扔进嘴里咀嚼。艺术家可以是疯子,但没人说过艺术家的家属也应该是疯子,他想念油画颜料的气味,美丽的少年会在充满颜料和定画液气味的狭小房间里拯救他。
护士赶来告诉他手术做完了,他顾不上蹭净身上的泥土,像年轻的愣小子那样冲进病房。
推门却见大哥坐在沙发里,叼着没点火的雪茄看了他一眼:“回来了。”
文羚在吃大哥买给他的荠菜小馄饨,抬眼对他笑:“如琢?”他笑起来像只眯眼的小狐狸。
“嫂子。”梁如琢怔怔扶着门框。
“嫂子?”他脑袋发昏,他妈的糟透了。这称呼糟透了,他想换一个,想了很久,头脑里毫无秩序。
“怎么了?”文羚翘着细白的腿,嘴里叼着小勺子,“没考好吗,我可以给你冒充家长签字喔。”
大哥舒服地靠在沙发里,脚搭在茶几上,给他炫耀墙上的一幅暖色调油画,悬挂在他们两人甜蜜相拥的结婚照旁边。梁如琢认出那是